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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贰小说[可不可以不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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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叶池

第一次听到叶池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成了孤儿。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不再是蓝的,草不再是绿的,肚子不再是饱的,人们的脸上,不再是笑的。据说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上古铜门被打开,妖魔入侵了这个世界。于是世界被改变了。

但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一切,那是我才八岁。唯一的记忆就是那天晚上,我和村东头的小虎子玩泥巴打了一架,被他用一块烂泥糊了满头满脸,摸着眼泪回家,爹娘正对着空空的粮缸叹气,无暇管我。我抽泣着自己爬上炕,哭得迷糊,就睡了过去。

我是在惊天的喊叫声和喧杂声中惊醒的,看到身边是漫天的火光,那么那么的亮啊,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光是烫人的,它舔到我的胳臂,那灼热的烫让我立刻扯着嗓子大哭大叫起来。

模糊中听到有人喊着:“这里还有个孩子!”

另个人也大喊:“房子要塌了,不能进去了!”

说话的声音停止了,我继续哭喊着,一会儿的工夫,忽然从那光亮中伸出一只手,抓住我。我泪眼模糊望过去,是那样高大的一个身影,就好像村头庙里面的山神老爷一样。我一呆,忘记了哭,他抱起我,冲出火海。

当他把我放到地上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胳臂上火燎的疼痛,再次大哭起来。他俯下身,摸摸我的头,对我说:“好孩子,要勇敢。”

他的脸上满是烟熏,流了汗水,一抹,就抹成了花脸。但我记住了他明亮的眼睛,我听到别人喊他“叶池”。

后来我知道,那天晚上,妖魔忽然大举进犯江南,屠戮了我家所在的那个小村,并放火焚烧全村。当八大门派的弟子们赶到的时候,妖魔已经撤离,他们在火海中,只救出了十余人,并带着村民们迁移九黎。

我的父母,就在那一夜死去。

村民定居下来之后,我与两个和我遭遇相同的孩子被八大门派收留。他们在九黎建了学堂,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各大门派都派来弟子,教大家各种知识。长大的,就可以离开,过自己的生活;但更多的人,加入了八大门派中,去拯救那些与自己命运相同的人们。

在来九黎的途中,路途匆忙,且缺少医药,我胳臂上的烧伤越来越严重,到达九黎之后,虽有冰心堂的弟子们医治,却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时机,我在治疗过程中要承受更多痛苦。

痛入骨髓的疼痛和可怕的溃烂让我痛苦不堪,在许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那难以忍受痛苦。我日夜的哭号,嗓子已经哑了,无法发出声音,还依然号叫着。

直到那一天,他出现在医馆,蹲在我的面前,对我说:“勇敢点,好孩子。”

我在他清俊的面容上寻找到那天晚上温暖的目光,我咬着嘴唇;他微笑了,擦去我的眼泪。我扯住他的袖子,哑哑着声音告诉他:“叶池,我会和你一样勇敢。”



2,唐小夜

在九黎八大门派所在地,各门派的弟子总聚集在一起,切磋武功。

说是切磋的,但是动手的时候,却都是使出一百二十分的能耐,谁都想在比武场上取胜,谁都想被大家赞一声“英雄出少年”,虽然偶尔会有受伤的事情,但各门派掌门和负责的人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前线的战事已经让他们无暇顾及弟子们的事情,况且,比武场是最能让他们看出弟子们优劣的地方。

于是常常有比武场上常胜的弟子,被调去战场,支援军队。

上战场,亲手斩杀妖魔,是每个弟子们心中最向往的事情。比武场上对胜利的渴望,又多了一份激情。

“胜利者,荒火教,唐小夜!还有没有人再来?”

我握着长刀,骄傲环视着四周或欢呼或沮丧的人们。

我给自己取名字叫唐小夜。我只知道自己姓唐,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而爹娘只是叫我“丫头”而已。当我学会了读书识字,别人问我名字的时候,我就说,自己叫小夜。

当我要投入门派的时候,冰心堂一位师姐对我说:“小夜,你的身子弱,又有旧伤,不如留在冰心堂,研究药理;不是一定要上战场亲手斩杀妖魔,才算得上英雄的。”

我抚着手臂上的伤痕,并不讲话。

我还记得那年,冰心堂的师兄师姐们刮去胳臂上的腐肉,为我治伤,终于保住了我的手臂,却仍是留下了这道疤痕。当疗伤的时候,我咬破的嘴唇,眼泪朦住了眼睛,却没有喊出一声。师姐擦着我额头的汗水,说:“想叫就叫吧。”我仍是咬着嘴唇摇头。

不,我不叫,我要勇敢!我要和叶池一样勇敢!

我怎么能不上战场呢?我怎么能不去亲手斩杀妖魔呢?我要象叶池一样,我也可以那么勇敢。

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叶池,听说他去了最前方,和天机营的将士们一同捍卫着我们的土地。但我总是听到他的名字,在荒火教弟子们的口中,他是荒火教弟子,乃至八大门派弟子的英雄。

我听到他们说,叶池与将士们夜袭妖魔营地,取得了胜利;

叶池斩杀了一名妖魔头目,立了大功;

叶池在敌营中救回了俘虏;

叶池……

都是他的名字,他那么那么的勇敢哦!

我加入了荒火教。

是的,我的身子很弱,旧伤又让我难以举起沉重的长刀。师父一次又一次对我摇头,虽然他不说,但是我知道,同样的刀法,一起入门的弟子早已纯属,我却刚刚起步;同龄的弟子们,都高大健壮,唯独我,小小的个子,每每拖着长刀出现在队伍里,就会引得哄笑。师父一定也觉得,我并不适合留在荒火教。

可是我留下了,别人睡觉的时候,我在练武场;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一遍一遍举起长刀;吃饭的时候,我让自己吃得多些,再多些,就可以长得强壮起来。

没有人知道我付出了多少。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比武场上,在这些十五六岁,和我差不多的年纪的八大门派弟子中,我唐小夜,是最强的!

我做到了,无论遇到了什么挫折,我没有留过一滴眼泪。

无论如何痛苦,我都可以忍受。

叶池,你知道么,当初你救下的那个哭得花脸猫一样的小女孩,变得和你一样勇敢。
3,阮丹青

阮丹青是名弈剑弟子。

那天黄昏,我又在比武场上取得了胜利,在周围朋友们的欢呼声中,高傲地举起长刀。

就在这个时候,他跳到比武场中心,对我喊:“我挑战你!”

我扭过头,看到那个一袭素衣的少年。

八大门派迁移到九黎之后,再也不曾有以前的风光。但我们还是偶尔能够听说过,那时候八大门派的点滴。

一个年纪很大的弈剑听雨阁师叔说,他还很小的时候,弈剑听雨阁还在巴蜀的时候,八大门派每个门派的弟子都有着自己门派特有的衣装,只要看着衣服,不用拿出证明身份的令牌,大家就可以知道彼此是什么门派。那时候的弈剑弟子们的风流倜傥整个大荒都是有名的,头上的发带用着上好的绸缎编织,还镶着金丝;一袭宝蓝色的剑装,颜色是要最标致色泽要最明丽的,还以金丝亮银滚着边;脚下的靴子,是上好的小牛皮的,每一双都是蜀州有名的手艺人亲手做出来、亲手漆了颜色、亲手镶嵌了宝石的;就连衣带上的流苏、剑鞘上的花纹、每一道缝合的针脚,袖子上的每一条褶皱,都是精致的,都是一丝不苟的。其他门派的弟子们,也都是那样光鲜的。他说,那时候他的师兄们,总喜欢偷偷谈论着来门派的云麓女弟子的高雅不凡和冰心堂女弟子们的晶莹剔透的气质。

听他这样说的时候,我眼前总是有无限的迷茫,无法想象,那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他口中说的云麓弟子们流光溢彩的金缎锦袍是怎样的一副风情呢?还有传说中冰心堂女弟子们孔雀绿丝绸为底、金丝滚边的长裙,传说中她们走路的时候摇曳的腰肢,纤巧的步伐……

我完全都想象不到。这对于我,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呵。虽然我现在所在的,八大门派的聚集地比起我小时候那个小村子要好得多,但是前线的吃紧和物资的匮乏,让大家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再在外表和衣着上注意什么了。大家随意穿着衣袍,好一点的能凑齐本门的衣装,虽然颜色旧了,衣服补过,但是大抵还能看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但大都是穿着随便,各个门派的弟子看不出彼此有什么差别。

但是阮丹青的出现,似乎让我恍惚间了解了那位师叔的话。

在那群把不同颜色的衣服胡乱都套在身上的许多人中,阮丹青仿佛是一只骄傲的凤凰站在乌鸦群中。

他的剑服似乎是量身裁做的,合身且服帖,颜色并不鲜艳,却是崭新的。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正把背上的剑取到手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望着我:“唐小夜,你很厉害么!让我来试试!”

我扬起长刀,笑起来:“好呀!”

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他的剑锋带着一摸夕阳的金黄就向我扫来;我不经意地用刀格开,当他的剑碰到我的刀,我竟然感觉到虎口被震得一痛,我吃惊,不由得退了一步。

谁都知道,剑比刀轻得多,通常我对弈剑弟子,他们的剑很少硬碰我的刀,都是避开的;即使碰上,也总是被我震开。今天这样,我竟然会感觉到吃痛,还是第一次——并且,对手还是他,一个看起来那样文弱的少年。

他显然是得意的,看着我笑。

唐小夜,比武场上的常胜将军,现在却在那样多的人面前,被一个从来都没见过面的弈剑少年震退了一步!

我怒,跃起,在空中,刀锋划出一道影;他脸上来不及掩去笑意,向后折腰,很轻松地躲过。我落地,刀再起,他飘然跃开,尽管在那样的时刻,我心中对他充满了敌意,却依然能注意到,他飘逸的身形,几乎带着一丝的俊俏。

三个回合,我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而他,仍是淡淡笑着,似乎完全是一场游戏,没有用上一丁点的真本事。

没有等我再举刀,荒火门下一名弟子急匆匆跑来,推开人群喊我:“小夜,师父叫你立刻过去。”

我怏怏收了刀,跳到场下,人们纷纷让出路来。刚刚走出去几步,就听到后面那个声音:“喂,唐小夜,我叫阮丹青。”
4,阮墨彩

后来知道,阮丹青是文渊阁大学士阮逸之的孙子,自幼是从弈剑听雨阁的,听说是悟性极佳,是同辈弟子中最为杰出的一个。无怪见他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都与平常见的弟子们不同。

前线如此吃紧,百姓们连肚子都填不饱,朝廷命官的公子哥们还有上好的绸缎可以做衣服。

众生平等,果然都是说说罢了。

那天师父唤我去,见了我并不说话,只看着我发呆。

师父是荒火教中最常见的那种男人,高大,刚强,不畏一切。当初他也是战场上的英雄,后来在与妖魔的一战中受了重伤,断了一条腿,被救回来之后截去了那条腿,装了一条木腿。

纵然他的命运如此,他却依旧是当初那粗犷的性格,从来没有自怨自艾,从来没有催头丧气。他不能再上战场,就把余生的精力都放在了教导弟子上。每天天不亮,就可以再演武场上听到他的大嗓门,呼喝着,哪个弟子练得不好,他毫不留情地骂,表现得好,他也从不吝啬夸奖。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发呆,我记忆中的他,总是呼呼喝喝,总是大笑或者大骂。我几乎怀疑他是个从来没有心事的人。

这个满脸胡须的男人竟然叹了口气,问我:“小夜,你多大了?”

我几乎要晕倒,尽管我知道他总是大大咧咧,但是也不至于我跟随了他七年,他还不知道我多大年纪吧?心中嘀咕着,但是见他面色阴沉着,我依旧恭敬回答:“十六岁了,师父。”

“还是个孩子……”师父喃喃低语,似乎在和我说,又似乎在自语:“前线又吃紧了,朝廷让我们派些人手去增援……我们能派去的人,都已经派出去了……”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跳立刻加快:“师父,让我去吧!”

师父挥了挥手,一脸的疲惫:“十六岁,才十六岁……想当年,十六岁的囡,还是撒娇的年纪……”

“师父!我和你学这么多年本事,不就是为了去杀妖魔!”

他瞪我一眼:“小孩子懂什么!你以为上战场是好玩的!我这条腿,就是丢在那里的!”他用拐杖敲敲自己的木腿:“我告诉你,当初我也和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到了战场上,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当你看到你身边的人倒下,再也起不来……多少年,我都会从噩梦里惊醒,看到师弟血淋淋倒在我旁边……他为了保护我,被妖魔撕成了两截……”

师父的声音哽咽起来,我默默听着,我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往事。刚刚我还在心中埋怨师父对我了解的太少,我对于他,又了解什么呢?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师父的话,师父提高了声音让外面的人进来。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温软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陈师叔,听说朝廷又要人去前线了,我师父他不让我去,您去和他说说,派我去吧。”

我禁不住回过头去,呆了一呆。

原来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好看的女孩子。不但是长得美丽,而且眉眼间的那温婉,全然不是我周围那些女孩子们能学到的。她微微地颦眉,站在我的身后,眼里带着恳求,望向师父。

师父很为难地抓抓头:“彩儿,不能怪你师父担心,若你出了事,他怎么向阮大人交代?”

她摇头:“陈师叔,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呢?大家都是一样的人,百姓家的孩子能去战场,为什么我不能去?百姓家孩子的性命,就不重要了么?那些十几岁的小孩子,都被送上战场了,我们有什么资格躲在这里?我学了那么多年的剑法,不是为了在宴席上舞一段,让大家喝彩的。”

师父依旧踌躇着。她继续讲:“我想,爷爷会支持我的。陈师叔,我师父和他最为交好,您说话他一定会听的,就拜托您了。”

师父终于点头:“我会和他说的,你先回去吧。”

“谢谢陈师叔。”她躬身施了礼,转身退了出去。

等她关好门,脚步声远去,我才扭回头,看师父满脸都是为难,我问:“师父,她是谁?”

“弈剑门下的阮墨彩,这一代弟子中,最出色的就是她了。”师父回答,见我依旧是不解,补充道:“一直跟随着她祖父在一起,她祖父就是文渊阁大学士阮逸之阮大人,一直驻守蜀州城,昨天才被召回九黎。”

阮墨彩,阮丹青。他们两个,是姐弟的吧?我脑海中闪现这样的想法,却没有讲。我心中,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我坚定地盯住师父:“师父,我要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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