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2]咖啡情人(二)

9b 7f 心往右转，爱向北归。
——题记。

二，眸子。时光匆匆，光阴缓缓。当那个男人对着我微笑，从他的笑容里我看到暧昧蔓延。而另一个男人有双温暖的大手，他握紧我的手，我便感觉到周遭的炎热将要融化。
　　　　　　　

大约九点的光景，有些眩晕。我终于把大话里的角色练到三十级。回家可以睡到下午，打算去逛街，我喜欢独自走在路上的感觉。买一些喜爱的食物，晚上再过来。雪问我家在哪，是不是很远。我告诉他很近，不用坐车，步行也就十五分钟的样子。

月舞工作室也不是很大，却占了整个二层的三间大屋子。一间工作，一间休息。我在客厅靠阳台门的水池边粗略清洗一下，冬天的自来水有些冰凉。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爱了一直没有看我，自顾着他的天堂外挂。我从包里拿出镜子和梳子，整理长发。然后披上围巾，对他们说，拜拜，晚上见。

背后有温柔男人嘱咐的声音，北北，路上小心。
　　　

越发接近冬天了，经常有隔着玻璃窗都能听见的风刮枯枝的声音。爱了和雪都是十分好处的人，和他们说话感觉轻松，也时常会因为一两个句子笑上半天。我已经开始不等周和阳，晚上八点左右就会过来。有时候我想，这样的日子若能持续下去也就是一种幸福。和并不讨厌的两个人一起工作，完全没有压力，言语之间偶尔暧昧，整个气氛百媚重生。

那是一个下雨的半晚，雨水混在空气里有潮湿的味道。爱了去剪了头发，回来的时候站在门口，笑说终于又年轻了。周阳今天都没来，我也没有打他们电话的习惯。还是三个人，都没有工作，闲聊一些诸如众天论坛里谁谁的八卦事迹。不知怎么的提到洗澡，于是不约而同，都是同意的。

我们打车到麦当劳左边巷子里一家小店吃牛肉泡饭。爱了叫了炒面，雪吃蛋炒饭。爱了说女孩子通常都叫泡饭，而一般喜欢这个的女孩子都偶尔有边吃饭边喝水的习惯，延伸下去就是这样的女孩子大多胃都不好。雪只是抱怨蛋炒饭还是改叫饭炒蛋的实际。然后我们聊感情，聊身边以及未来出现的人。我忘记自己是怎么说的了。记得雪说打泡泡很厉害，认识不少女孩子。然后说任何一个愿意为他来扬州的女孩，能相处下去，他就结婚。让我放在身边的女孩子，什么概念啊，这是爱了说的。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一抹兴奋，随之又立刻暗淡下去。我当时想，雪是憨厚的，而爱了有些经历又隐约不象是表露出来的样子。还有，他们两个真是很好的搭档，说话都一补一贴的。

中途我没有回家，所以晚饭后整条街的逛，为了洗澡买身内衣。最终还是在超市里买到了。两个大男人跟在我后面，那样子让人啼笑皆非。爱了有个习惯，走在路上就不停的唱歌，歌词从来都没唱对过。爱了很臭屁的说，以前有个女人教会他看五线谱，他应该去编曲填词。这个时候雪就会说，关掉关掉。男人之间，大概就是如此吧。

石广休闲中心。听爱了说这里重新装修过了，进门确是豪华气派的样子。我是从不在家门口以外的地方洗澡的，所以感觉特别新鲜。雪过去要了两个包厢，都是双人的。大概是晚上十点了，服务生问我们是否过夜。爱了说，早上回去吧。

转过吧台，我看见铺天盖地的红地毯延续到楼上。楼梯大概就是去包厢的路吧。只是那样艳红的地毯，让我想起一首歌，叫走在红毯那一天。那样的一个日子，对我来说好遥远。我们会快点洗的，然后在楼上等你，不认识就问服务员。回神中，爱了这样嘱咐我。然后我看见他和雪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右手边金色的大门里。

等我穿好衣服打开三楼01号包厢门的时候，他们两已经在了。雪四仰八叉在整张床上，看起来很累。爱了眯着眼睛依在床头，望着我笑，同时吞吐云雾。几秒中后，爱了还望着我笑，顿觉浑身不自然，不由发问，你看什么看啊。

没有，你是第N个洗完澡穿戴整齐着到包厢休息的女人，呵。

我才发现他们两穿的都是睡衣，立刻脸红了起来。好象女子部没有提供衣服换哎。

那你可以要啊，去换去，哈哈。雪在傍边闭着眼睛冒出一句。

于是我跑下楼去把衣服锁在柜子里，重新换了睡衣。这个可恶的地方，上下身还不是一套的。不过还好不是很暴露。

再次打开包厢门的时候，爱了还是眯着那双眼睛。然后他竟然说，好性感。那一刻，我似乎觉得有一种暧昧在爱了的眼睛里蔓延，瞬时惶恐不安。一种保护自己的欲望在我心里生长开来。

就在我转身准备去另一间房休息时，爱了说那间房已经退了。房间里只有两张小床，搞的我有些坐立不安。爱了接着说，随便你选一边咯，反正是要睡过觉才走了。这怎么睡啊，我抱怨。最后爱了提议把床并起来。然后我们把桌子拖出来，把两张床并到一起。

突然想起雪是个老实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于是我睡在最右边，靠近桌子，爱了睡左边，中间是雪。

入夜，在看不见星星的房间。电视里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卖力表演。我想起无数个夜晚里，独自睡在家里那长大床上。有段时间听张楚唱，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一直反复的听，听到晕厥。从来都是一个人在家，一个人睡。那种寂寞到死的滋味让人望而却步。妈妈在镇江上班，有时候几个礼拜才回来一次。爸爸一脸安静的样子只能在记忆里寻觅。从十五岁那年，我阻止叫叔叔的男人和妈妈结婚后就一直如此。后来，我没日没夜的玩网络游戏，在网吧彻夜不归。很多年后，对人，与事，我学会逆来顺受和漫不经心。好象再也没有什么是可以让我动心的，也再没能遇到十分感兴趣的事或人。二十岁那年谈过一场恋爱。可惜回想起来充满触目惊心。他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男子，大我六岁，但是从来不会为我考虑。有一次吃饭，我叫了一个狮子头。问他，他说不吃。等我吃到一半，他又说你都吃了我怎么吃。我赶忙把剩下的一半切给他。他竟然把盘子一推，说不吃了。他有个姐姐，可是家里重男轻女。有段时间我在他，应该是他爸爸的店里打工。又有一次过节。我陪他和他家人吃饭，在他家的店里。中途有他爸爸熟悉的朋友问起，他爸爸介绍说我是他同学。然后我终于结束掉这段历经两年的岁月。并且没有勇气与人提及。我常在想，别人相处的日子都那么快乐，看起来一脸幸福的样子。命运于我，却总是把好的字眼擦肩而过。

望着身边的雪，安宁祥和。我的长发顺着右脸散落在雪的左肩。我突然产生幻觉，觉得那是个宽厚的肩膀，好象靠着它就不会不安。下意识的，我把身子往右靠了靠。忽然之间，有一只手抓住我平放在被子里的右手。是雪的手，他抓着我的时候便紧紧握住，我觉得周遭的空气开始凝结，喉咙里干燥而热烈，发不出声音。我没有动，似乎也动不了。只任凭雪抓住我，汗流浃背。那种感觉，一如在夏天的草原里奔跑，耳边呼呼的热风，一停下来就有可能被烧死。

我终是忍不住转过脸去望雪。可这一转，便是万劫不复。哪知道雪也刚好睁眼看我。一瞬间，山无棱，天地合。我想我是贪恋吻的。我就那样肆无忌惮，和雪热吻起来。我是多想吻到天荒地老，吻上日月星辰，吻下海底山脉，吻过整个冬天。可是我知道，我一直知道，这只是个幻觉，是个想法，是个天真，仅此而已。所以我不停的吻，那么倾尽所有，吻尽一世芳华。耳边好象听见鸟鸣，听见风铃，听见高山流水，听见夏天才有的文虫嗡嗡声。

爱了翻了下身子。我和雪终于停止下来。只是雪仍然抓住我的右手，一点不管热汗淋漓。我们都没有说话，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睛。我渐渐回过神来，保持起平日里冷艳的样子。爱了后来告诉我，其实他一点也没睡，只是和我们一样没有说话。

凌晨四点的时候我们决定出去吃东西，大家都饿了。寂静的四望亭南路，两旁柔和的路灯，偶尔经过一两列行人。爱了独自走在前面，嘴里仍旧哼哼着不知道名字的曲子。我想了一下，告诉雪说，刚才那些不算什么，你不要往心里面去。我是个害怕承担的女人，你也不要有任何想法，好吗。雪不顾我，只是在过马路的时候拉住我的手。雪说，饿了吧，想吃什么，然后拉天扯地的说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用沉默回应他。有本书上说过女人沉默的时候最让男人害怕。我看了看雪，好象真是这样。

我们在甘泉路的尽头黑天鹅对面的大排挡停下来。点了三菜一汤，三碗白饭。爱了好象什么都知道似的，对我和雪说一些三从四德的话。然后我们聊天，聊到校园。爱了高中的时候扬州还没有几家专卖店。当时班里有玩的很好的四个男孩子。爱了买了件大红色的Passages，其余三个人也都一人一色。一时间校园里流传开来。很多小女生对他们四个另眼相看。还有上体育课。爱了说，他们学校很大，整个操场上同时上课的有六七个班。大家都穿五颜六色的衣服，只有他们四个穿军装。不失为一道亮丽的风景。我和雪就象两个孩子，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爱了说的有声有色。

回到工作室已经差不多八点了。冬天在早上又恢复成严肃的样子。风吹着挂在枝头的塑料袋嘶嘶做响。太阳也好象没有颜色。快要下雪了吧。

爱了说想玩会泡泡。雪当然陪他。我是支持不住了，就睡在另一间屋子里爱了的床上。睡下去的时候我想，这一定是个安稳的好觉。因为累，因为爱了，因为和雪的吻。这些不经意间会想起来的场景，在很多年后会被叫做过往。那么是人在过往，还是过往里有人呢。我一直以为已经过去的幸福也叫做幸福。那么是否因为幸福过，就不再会有幸福呢。

三，身体。有一种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在没有光的时候，当一切的热经过感官汇集一处，我开始融化。我甚至觉得冬天，本该就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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