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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卷系列小说:游记焚木村之恐怖

  他只从朋友的谣传中听说皮尔顿神甫在刚进入王都大教堂后就陷入疯狂,当着大主教和众多主教之面嚷叫着什么“潜伏地底的可怕恐怖”。虽然教会在每次事后派出的调查团都没发现村子什么不妥,这三名神甫的离奇遭遇仍让教会内其他牧师都对焚木村畏而远之。

  经拉多纳神甫这样一说,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主事牧师级别的大好差事会落到我头上。 有关我前任的事情确实听来大为不吉,但适时我年轻冲动,对世上隐藏的种种可怕仍一无所知;加之拉多纳神甫也连连安慰我这些不过是巧合, 我就没再多想。 即使睡前我注意到头顶双月已非常接近彼此,我也没把它和之前听到的东西联系起来。 圣光在上,那时我是多么愚蠢啊!

  一夜过后,天不亮我就重新上了路。 沿着先期王国和教会人员在密林中开辟出的简易通道,我午后才到达焚木村。 一路上疯长到近乎完全遮住天空的高大树木无语目送我前行;满铺地上的苔癣和落叶残余令我的脚步不时打滑。 这隔绝人世的深林却那么寂静,好似此间的所有生灵都已死尽,只留下令人后背打颤的空旷与虚缈。透过头顶枝叶,看不到的太阳细细撒下点点光辉,但无法将周围彻底照亮;那星隙光明只突显出我周身如影随形,不知掩盖着什么莫明事物的黑暗。

  爬过一个上坡,我头一眼便看到了下方的焚木村。人为地和四周丛林间开拓出些间隔,明显没什么技巧的双手建起简陋的木制平房与长屋。 它们无章理的沿村中央广场八面铺开,紧紧地互相挤着四处扩张,直到被村子最外围的高墙限制住走势。 我能看到那享有盛名的篝火堆,和在房屋间弯曲窄街来回行走的人群;我能听到人类定居点的日常响声,比如孩童的哭泣声,大人的争吵声和器具的碰撞声。

  或许是因为刚走出人迹罕至的神秘深林,也或许是昨夜拉多纳神甫说的事仍然在我心头萦绕;面对这样一幅寻常乡野情景,我却仿佛看到个潜伏在草丛中的怪物,随时等待着将冒失的旅者一口吞下。 甩头打散这无稽思绪,我走下山坡,步步接近焚木村的大门。

  多半为了防御野兽袭击,门两旁埋了尖刺朝外的木桩,只在中间留下条可容两人并行的小道。 厚重的大门紧闭,我上前磕叩。

  手掌打在木头上的声音回荡着,没多长时间我头顶就打开一扇探视孔:“谁在那里?” 带着奇怪而严重口音的通用语让我好半天才反映过来:“洛丹伦圣光教会下属,见习牧师费雷多·卡比里奥。 受命至焚木村接任主事牧师皮尔顿神甫。”

  紧接着的沉默不禁让我怀疑起门后的人是否能听懂我的王都口音;不过这怀疑很快被证明是不必要的。 我听见重重门栓被抬起放下,之后大门向内缓缓开启,将焚木村的内部揭示给我这个新来者。

  和刚才在高坡上看到的一样,迎面而来的是各式歪扭而立的房屋,有的保养尚可,但许多已经破败不堪。 门后站着数人,那也是我首次面对面见到焚木村民。 我的第一印象是些许惊异:和我在王都读到的记载相符,他们确实与一般洛丹伦人看起来有所不同。 按照一般标准,我已可算不低;和对面站着的几人一比,我的身高却仿若孩童一般。

  这几人都是男性,所以俱蓄长须,其中一人胡子的长度和造型简直可以媲美矮人。 和普通被太阳晒到黝黑的乡下农夫不同,他们的肤色都显苍白,脸上容貌也确实和那本笔记说的一样,“有如鹰般”。

  我还没想到应说些什么,站正中央,看起来最年轻,须发也最短的一名村民抢先上前,双手置胸前,手指互相合拢,向我行了个标准的教会礼仪:“焚木村教堂助祭,阿拉斯·撒波尔德问候神甫,愿圣光护佑于您。” 他的通用语是标准王都口音。

  对此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我不自主慌乱起来,只顾上不礼貌地盯着对面的年轻人,好似他是什么离奇的存在。

  眼前叫做阿拉斯的年轻人远比我镇静,他用平稳的语调做出解释:原来皮尔顿神甫在去王都前不就将他从祭童提升至助祭,好继续维持教堂运做。 可能皮尔顿神甫没来得及禀告教会?

  年轻村民,不,助祭的详细解释让我脑袋逐渐清晰。 感觉明白了事情大致,我向阿拉斯回礼:“有你在真是圣光之幸。 我人新到此地,还需要你多多协助才是。 说到皮尔顿神甫,在王都发生的事情真是不幸。 我也衷心祈望皮尔顿神甫能蒙圣光赐福早日重掌职责,我毕竟还只是个见习牧师罢了。”

  “我和焚木村的所有圣光信徒都在为他祈祷,愿他能早日康复。不过神甫您见谦了。 若非神甫有过人之处,我想教会也不会轻易派您过来。” 眼前的年轻人身着洗涤干净的布袍,剪裁和料子虽然简朴,和着他大方的风度倒十分顺眼,一下子把我之前对焚木村积累起的不良印象统统冲出脑外。 亏我还一直在勾画如何尽快在焚木村打破僵局;心想那里的村民接触圣光不久,几任牧师又先后出事,他们未必肯轻易卖我这一介新丁的帐。 没想到皮尔顿神甫居然在短短时间内便发现了这样一个人才,顿时省了好多麻烦。

  只是就算眼前叫做阿拉斯的年轻人干练而有礼,我却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能那是因为他旁边的村民们都一脸阴沉,让我总觉得气氛不太对头。 而我居然没有一刻想到,这古怪感觉的

  阿拉斯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他转头冲其他村民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然后那些人就陆续离开了。 他回过头,用通用语告诉我他们几个只是太挂念皮尔顿神甫,因而心神不定,不是有意冒犯。

  即使心中还有疑问,但为了和眼前村里我唯一可依靠之人拉近距离,我急忙回应无妨。 领着我穿越村子里不规则排列的窄小街道,阿拉斯在一座带尖塔石制建筑前停下脚步。 崭新而独特的结构显示这肯定就是一年前刚建好的教堂。 他推开门,把我迎了进去。

  内部的结构和装潢类似于一般这种规格的小型礼拜堂。 穹顶下放着一排排供信徒坐的条凳,四周墙间镶着用碎彩玻璃勾画出圣人图像的高立窗。 最前方在稍高台阶上安置着布道台和一个不大但设施齐全的小祭坛。 阿拉斯应该在皮尔顿神甫离去的这段时间相当用心,虽然外面的村子像大部分乡野地方一样肮脏,教堂内部却整洁干净。 当我为此赞赏阿拉斯的时候,他谦虚的表示这是所有村民共同努力的结果。

  我刚把行李安置好,阿拉斯已经送来简单的冷餐和清水。 知晓焚木村与周边隔绝,物资绝不丰富,我连忙推辞。 阿拉斯坚持丰收季节刚过,村里富余尚多;不愿多拗他好意,最后我以邀请他共进为条件才勉强收下。

  兴许因为我赶了半天路早就饥渴难耐,面包和水果都尝起来出奇的美味;从村中井里打上来的清水也无比甘甜。 餐毕,我向阿拉斯表示想要主持今夜的晚弥撒来尽快认识村民。 阿拉斯却建议我应该先事歇息,待他把我来临的消息告诉大家,明天再开始也不迟。 我起初还不同意,可奇怪的是一会儿我果真感觉疲倦不已。 接受阿拉斯的提议,我回到原属于皮尔顿神甫,现归于我的教堂内牧师卧室,头几乎一落枕头就沉沉睡去了。

  当天夜里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到有古怪的声音从附近不断传来。 从节奏和断句听起来,像是用某种我应该懂得但一时认不出的语言所做的祷告。 相同的声音在我梦里不断重复,直到我突然惊醒,四周却是一片死寂。 我推开窗,看到头顶双月的身影已快交接在一起。 沉睡中的焚木村寂静无声,如同暂时生息全消的怪兽,在午夜时分做着不可名状之梦,待得休养过来再择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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